浙江奉化危樓坍塌幕后:官員自殺前守塌樓5天5夜
4月9日,在浙江奉化市錦屏街道居敬小區29幢居民樓倒塌5天后,錦屏街道建設管理辦主任何高波自殺。何高波老家有個說法:何高波死前不久,被紀檢叫去問了一天一夜的話。 塌樓導致1死6傷。壓力表 此前將近一年的時間里,作為街道辦的主管官員,何高波是反映樓房裂縫問題居民的主要接待者。早在去年年初,該樓居民就開始找多個單位尋求解決之道,今年1月,這棟樓更是被鑒定為C級危房,但解危方案因為誰出錢爭執不下并未實施。 這不是當地僅存的危房案例,官方通報顯示,當地有六成多的危房尚未解危,癥結都卡在誰出錢上。京華時報記者調查發現,當地5年內兩起樓房坍塌事件背后,都有同一家房企身影閃現。 官員自殺前守塌樓5天5夜 4月9日下午,奉化市公安局通報稱上午在奉化市西河路批發市場附近,發現一名男子非正常死亡。警方經調查和技術勘測,認定其系自殺。死者是此次奉化塌樓所屬的錦屏街道建設管理辦主任何高波。 昨天下午,何高波自殺的西河路批發市場斜對面的花木地小山包頂,還留有一雙橡膠手套,旁邊有一棵高約三四米的樹,樹干上留有勒痕,樹下有幾個煙頭。 據何高波一名朋友介紹,9日上午,警方趕到現場后,發現何高波吊在樹上,“脖子上有勒痕”,警方通過何高波的車確認了他的身份。這名朋友稱,何高波應該是開車到了花木地附近,將車停在了西河路上,然后上了山。 何高波原系當地蕭王廟街道何家村人,家住在奉化市區,他并不經常回村。其一名小學同學稱,何家村里流傳著一個說法,“何高波出事前一天,被紀檢叫去問話問了一天一夜,他精神壓力太大,可能就做了傻事。”據這名同學稱,警方趕到后,在何高波身上找到了一封遺書。他同時稱,塌樓事發后,何高波在現場守了5天5夜。 “他為人老實、不愛說話。”這名同學回憶,何高波身高1米70左右,1989年入伍加入海軍,之后以副營級身份轉業到錦屏街道武裝辦,之后又調到了現在的建設管理辦。 何高波家中還有兩個姐姐。昨天下午,在何家村里,何高波幾個叔伯同住的一棟5層小樓門外,何高波的叔叔介紹,事發前幾天,他還接到何高波的電話,稱工作很忙,但當時并沒有異常。他稱,何高波已經結婚,有一個9歲左右的兒子,平時人緣好,待人和善。何高波的叔叔拒絕透露更多信息,只稱“何高波父親現在無法接受采訪,政府會把這個事情處理好”。 昨天下午,在奉化市鳳山的一個殯儀館里,何高波的姐姐婉拒了采訪。殯儀館里放滿了其生前親朋送來的花圈及多個街道辦送來的花籃。何高波的朋友透露,明天,何高波的遺體將被火化。 對于何高波的死,錦屏街道的同事均拒絕受訪。一名知情者介紹,倒塌樓棟的居民無論早晚到街道反映房屋問題,都是身為建設管理辦主任的何高波接待,“輿論壓力大,他精神壓力也很大。” 對于何高波的死因,奉化市公安局相關工作人員表示,目前確認其系自殺,排除刑事案件的可能,“其他方面照顧到家屬情緒和目前辦案程序正在進行,不方便透露。”警方未透露遺書情況。 危房征兆一年前已顯現 何高波與倒塌樓棟的居民發生直接聯系,最遲始于去年10月。 和大多數居民的說法一樣,去年年初,家住29幢居民樓407室的戴瑩抬頭望見自家陽臺上的一道裂紋時,她認為“那是很多房子住一段時間都會出現的問題,沒有放在心上”。她繼續晾著一家人的衣服。 去年6月,29幢最西側一單元外墻西南角開裂,208室的毛玉飛開始覺得問題有些嚴重。毛玉飛和108室的王秀恩開始找到社區居委會反映,毛玉飛記得,當時社區的人來看了看,“他們覺得沒有什么大問題,說如果要修的話,自己掏錢,社區可以免費提供鋼筋”。 商量之后,4單元(倒塌的單元)10戶人家每戶出30元錢,自己找來了工人維修,“維修的時候,我們找居委會要鋼筋,他們說沒有了。” 就在居民覺得問題已經解決之后不久,臺風來了。 去年10月,受臺風“菲特”影響,奉化市普降大雨,居敬小區多處積水,29幢樓下的積水一度達到了三四十厘米深。雨水消散后,居民發現樓房西側墻體開裂,并再次伴有水泥脫落。 毛玉飛回憶,雨水退去后,整個墻體有沉降的趨勢,墻體開裂,她家小間的門窗無法再關嚴實,單元一樓的鐵門也沒法關上,住戶不得已把鐵門換成了一扇卷簾門。 毛玉飛又踏進居敬社區的大門,“社區里的人來看了看,說沒有什么關系,也不用修補。”過了一段時間,4單元住戶發現,西側外墻開裂得可以塞進一個小拳頭。 “來回反映了不下10次,基本都沒有實質性回復,社區居委會說要向街道反映”,4單元住戶擔心開車撞到墻體,再次自費修了兩個水泥柱子,支撐墻角。 毛玉飛記得,后來錦屏街道也來了人,說向相關部門反映了,沒過幾天,就有檢測人員過來,“拿著設備在測量,每次一測就是幾個小時”。 這樣的檢測戴瑩看到過3次,“好像是紅外線勘測儀什么的,圍著居民樓測一圈。”戴瑩稱,這時一樓的地面越拱越高,導致一樓多家小間的門很多時候都無法開關。 今年1月17日,一份檢測報告出爐,幾名業主代表被社區找去開會,“沒有具體通知什么結果,就告訴是ABCD中的C級,告訴我們C級不是危房。”一名業主代表稱。 這名業主代表介紹,當時幾名業主代表想要把檢測報告帶走給所有業主看看,“但他們不讓,說花了5萬做這個檢測報告,錢還沒交,要拿走就要5萬元錢,也不能復印。” 毛玉飛說,社區告知代表需要加固房子,不銹鋼壓力表維修費400多萬,必須由居民承擔。 “我們就想怎么可能呢,這是房屋質量問題,這么多錢,我們希望政府出錢,或者政府找開發商給我們出這些錢。”毛玉飛稱,當時代表都沒有同意此事。 毛玉飛稱,社區當時和有關部門在協商加固方案,正在等待結果,“他們說等待結果要一段時間,讓我們自己再觀察房子開裂動向。” 春節之后,居民發現西南角的裂縫越來越大,露出了墻體里的鋼筋。擔心天冷對鋼筋有影響,居民用尼龍布把漏出來的鋼筋裹住,還自設了警示標牌,提醒路人不要靠近和停車。 今年3月28日左右,毛玉飛和另外5名業主代表為此一度找到奉化市政府信訪辦,一名應姓主任接待了6人。 信訪后第二天,應姓主任召集業主代表、媒體、街道干部和“一些不認識的相關領導”開了一個會,會上說要加速處理解決方案。 樓倒塌的前一天,4月3日早上,毛玉飛發現窗戶下的花崗巖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找社區居委會反映后,她又再次到了信訪辦。當天,除社區和街道的人來看過以外,奉化市房屋安全鑒定辦公室(下稱安鑒辦)的工作人員也來拍了照。 解危方案出臺但被擱置 這不是安鑒辦工作人員第一次在社區出現。 去年11月25日,居敬社區、錦屏街道辦事處委托安鑒辦對29幢進行了初步鑒定。安鑒辦發現29幢周邊散水出現明顯局部沉降;西南角、架空層部位有構造柱崩裂現象,主筋裸露彎曲;南圍護墻、北圍護墻的一至二層出現結構性斜裂;局部門窗變形。 鑒于情況復雜,安鑒辦認為需要第三方專業機構進行全面的質量檢測評估。 去年12月26日和今年1月14日,浙江建院建設檢測有限公司的檢測人員先后兩次對29幢進行了全面檢測評估。今年1月17日,該公司出具了一份27頁的《奉化市居敬路29幢房屋工程質量檢測評估報告》。 報告稱,29幢多位業主曾在裝修過程中拆除了承重墻后并沒有經過補強處理。報告得出“不能夠滿足正常使用要求”的結論,將該幢房屋安全性評定為C級,建議由有資質的加固公司對房屋盡快采取加固措施,以確保安全使用。 據原建設部2000年發布的《危險房屋鑒定標準》,C級意味著房屋“部分承重結構承載力不能滿足正常使用要求,局部出現險情,構成局部危房”。該標準的D級是整幢危房:承重結構承載力已不能滿足正常使用要求,房屋整體出現險情。 這份報告隨即轉交到了安鑒辦手中,部分29幢居民表示看到了這份報告。 今年1月22日,安鑒辦向街道辦下達了房屋處置通知書。街道辦為此委派居敬社區的工作人員,每天與29幢4個單元的4名住戶對樓房進行巡查檢測。 據街道辦副主任董義校介紹,街道辦委托寧波一家建筑特種技術公司擬訂了加固方案,他沒有向京華時報記者出示這份方案的具體內容。 工程費初步預算需要450萬元。“其中包括居民個人需要負擔多少,政府負擔多少,還有加固期間的安置問題。”董義校說,社區開始與居民就價格一事協商,同時街道辦向建設局上報了方案,請示可行性。 居敬社區黨委書記方春萍稱,社區接到報告后,找到了29幢樓群信息員,讓每個單元推薦1到2名居民代表到社區。“我們把報告給他們看,告訴他們房屋檢測為C級,需要加固問問他們的意見,順便讓他們轉告給樓上樓下的居民。” 方春萍承認,社區并沒有把所有居民或居民代表召集起來,正式公布相關事宜,因為“方案只是初步的,具體內容我沒法回答,就沒正式全部通知到戶”。 方春萍說,當時的居民代表會議上,居民對加固的方案有不同意見,有的房屋破損的住戶表示支持,但有的認為費用應由政府承擔,有的則有“放著樓房變成D級危房,干脆換掉”的想法。 解危方案就此擱置。 4月4日塌樓當天,毛玉飛抱著可能有轉機的心理找到寧波電視臺等當地媒體,希望媒體采訪曝光。早上8點40分左右,毛玉飛在樓前等記者時,29幢樓的一個半單元,在她眼前轟然坍塌。 當地多處危房無人加固 建成只有20年左右的房子突然坍塌,熱電偶 這已不是奉化錦屏街道的第一次。 5年前,錦屏街道南門社區西溪路5幢坍塌半邊。幸運的是,當晚樓里的住戶全被轉移。 如今,這幢已塌了一半的居民樓外打了三四米高的圍墻,5幢南側的7幢也被圍住,兩幢樓房里早已無人居住。 “5幢倒了后,剩下半幢的居民就搬走了,政府給賠了新的房子。”住在南門社區的胡女士說,因為7幢就在5幢旁邊,害怕出現同樣問題,該樓的居民不停地請人檢測,并向市政府反映。在5幢倒塌一年之后,7幢里的住戶也都搬了出去,“這樓檢測是什么級別不知道。”此后,7幢被封閉到現在。 南門社區出問題的房子不止這兩幢。 “我家的裂縫也很大,去年還碰到過門關不上的情況。”住在西溪路2幢3單元503的蔣女士說。蔣女士所在的2幢跟5幢僅隔了一條西溪路。在5幢坍塌之前,2幢的墻體也出現過大規模剝落情況,2幢的住戶為此每戶出資1200元購置了涂料、水泥等,重新粉刷了外墻。 顯然外墻的修葺不能讓2幢住戶寬心,在他們的一再要求下,去年10月,檢測機構來進行了檢測。“不知道是弄錯了還是怎么,檢測機構沒有檢測我們這幢,而檢測了我們南邊的4幢。” 盡管檢測錯了樓,但結果更讓2幢住戶擔心:4幢是C級危房。2幢的居民再次要求檢測,去年底,檢測機構上門,2幢的結果是B級危房。“說是這么說,但檢測我們這幢的時候,檢測人員馬虎多了,只是拍了幾張照片。”胡女士說,在聽到居敬小區那幢差不多年代建起來的房子也坍塌了之后,她晚上經常睡不著。 4幢被鑒定為C級危房后,一直都沒有人來進行加固,B級危房的2幢更是沒人問津。 居敬社區33幢同樣讓居民擔心。 在居敬小區內,33幢和倒塌的29幢,以及27、31、35這5幢樓屬于同一地塊,均由奉化市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在1994年建成。 住戶俞振民說,1995年年初入住以來,他們“住了19年,反映問題也反映了19年”。他介紹,一家人剛入住不到一個月即陽臺漏雨,他們找到開發商,對方予以修補,但“只修外墻,不修屋內。”問題反復幾次,直到1999年,開發商表示“3年保修期已過”。 之后,俞家客廳西側墻壁上出現了3米長的裂縫,“縫不大,但看著挺嚇人。”俞振民再次給開發商打電話,對方提議“不能住了,你賣給別人就行。” 俞振民介紹,小區內的確有很多住戶在孩子陸續長大后,將房子賣掉搬走。 33幢的西南角外墻出現貫通四樓和五樓的裂痕,正位于俞家外墻。 俞振民用手抹了抹一樓的外墻,脫落的墻皮下暴露的沙灰隨風飄散。“都是沙,沒有水泥,倒塌的29幢樓一周前就有鋼筋暴露,那種鋼筋只有食指這么粗。” 兩年前,俞振民的兩個小孫子在客廳窗臺下玩耍,“兩人一蹦,窗臺下方的墻皮就掉了一大塊”。29幢倒塌后,老人已不讓孫子回來。“一刮臺風,整棟樓跟篩糠一樣,70年產權的商品房,20年就倒了?我怎么也無法接受。” 如今,俞家兩間臥室的門無論如何也關不上,29幢倒塌后,居民有死有傷,仍住在33幢的俞家不知將來怎么辦。 5年兩起塌樓背后閃現同一房企身影 作為29幢的開發商,奉化市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企業經營狀態目前是“吊銷未注銷”。 因未在法定期限內參加2009年度企業檢驗,該公司被寧波市工商局奉化分局于2010年8月6日在《奉化日報》上刊登補辦年檢的公告,之后該公司仍未年檢,遂被吊銷營業執照。 工商登記資料顯示,奉化市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投資人經過多次變更后,最終分化為奉化市大橋鎮城建綜合開發公司、奉化市經濟發展公司、奉化市散裝水泥辦公室等三個法人股東。 京華時報記者注意到,跟西溪路倒塌的5幢一樣,西溪路2幢、4幢的建設單位都是大橋鎮住宅綜合開發公司,其中2幢建于1990年9月,4幢建于1990年10月。該公司于2001年8月轉制為奉化市大橋鎮城建綜合開發公司。工商登記資料顯示,奉化市大橋鎮城建綜合開發公司為集體企業,1999年成立,目前已注銷。 由此看來,無論是5年前坍塌的西溪路5幢,還是剛剛坍塌的居敬小區29幢, 背后都有奉化市大橋鎮城建綜合開發公司的身影。 工商登記資料同時顯示,奉化市大橋鎮城建綜合開發公司的法人代表名為竺威谷。 京華時報記者發現,錦屏街道綜治辦一名干部也叫竺威谷,但兩人是否為同一人目前尚不清楚。 昨天,京華時報記者就此來到錦屏街道綜治辦提出采訪要求,聽到要找竺威谷,綜治辦四名工作人員先是互相對視,緊接著稱“人不在,到下面辦事去了”,之后便不再回應。 由于當地警方拒絕透露已被控制的3名事故責任人的身份,竺威谷是否在事故責任人之列、是否被控制尚不清楚。 29幢的施工方為象山一建轉制,該公司上世紀90年代一分為四,變身浙江建安實業股份公司、宏潤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寧波聚實建筑有限公司和象山縣浙東建筑工程公司這4家公司。 由于寧波住建委等主管單位拒絕透露相關公司的工程備案信息,這些公司在當年到底建了多少項目、涉及多少棟樓目前仍不清楚。 奉化危房解危率僅3成 寧波市住建委網站在去年12月17日的文章《奉化超額完成寧波市危房解危任務》中稱,2013年,奉化市共完成鑒定在冊C/D級危房152幢(處),面積29630平方米,其中城鎮C/D級危房34幢(處)。“截至目前,共完成全市范圍內的危舊房屋解危42幢(處),其中城鎮危舊房屋解危12幢(處),解危率35%。” 奉化市住建局辦公室主任殷杭彪接受京華時報記者采訪時稱,C級房需要加固,D級房需要搬遷和撤離。 殷杭彪稱,造成商品房C/D級的原因很多,“可能是開發商的原因,也可能是施工方或者住戶自己的原因。”殷杭彪稱,很多住戶為改善房屋的美觀和寬敞度,會把承重墻和一些主要部件撬走,這種改造在開始并不會出現影響,但隨時間推移,野蠻裝修的后果慢慢積累,就會帶來危險。 對于造成C/D級的責任認定由誰操作,殷杭彪稱不清楚。 殷杭彪承認,對于危房的加固費用分擔問題,社區和街道與居民協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有人認為自己裝修規矩,并未造成樓房問題,不愿出錢,應該讓野蠻裝修的人來出錢加固,達成統一很難。”殷杭彪舉了莊山社區5弄11幢D級房搬遷的例子,稱和11幢居民協商搬離談了一年。殷杭彪稱,目前5弄11幢居民已異地安置。 莊山社區與此次事發的居敬社區僅一條馬路之隔,同屬于錦屏街道轄區。目前該社區5弄11幢已人去樓空,去年這幢房子出現了傾斜、沉降,隨后被鑒定為D級危房。 此次塌樓事件涉及開發商、施工方、設計單位和政府相關房管部門。 京華時報記者找到29幢的設計方奉化市建筑設計院和建筑質量主管單位奉化市建設工程質量安全監督站,兩單位均拒絕接受采訪。 作為29幢的檢測單位,浙江建院建設檢測有限公司辦公室工作人員同樣不接受采訪。 中國安全生產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劉鐵民表示,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至今,制度缺失是導致建筑工程質量的重要原因,“那個年代,制度的缺失,包括項目的審批制度、工程監理制度、驗收制度、質量的整個控制系統,我們都應該反省。”劉鐵民認為,在那個年代里,系統的質量監控是遠遠不到位的。 劉鐵民介紹,“快”是那個年代的指揮方針。“快”導致不按照工期執行,不按科學規律辦事,“比如說水泥是有養生期的,有的人就采用一些所謂的先進技術,什么加溫啊,加點添加劑,促使水泥養生期縮短,這是違反基本規律的。” 劉鐵民建議,對于奉化塌樓事件,不能僅僅就事論事,“僅僅把幾個官員處理了,是可以釋放一些社會壓力,但是沒找到本質問題。” 他將問題本質歸結為建筑施工體系問題,之前是沒有建立完備的制度體系,現在是建立了相對完備的制度,但設計施工單位和主管部門并不一定嚴格執行了制度,導致問題沒有從根本上得到解決。 |